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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浸泡"在中国国象历史中的叶江川:把自己当火种
2022-10-22

春节刚刚“消停”,北京玉蜓桥上渐增的车流宣告着假期结束。桥边上的中国棋院三楼,副院长叶江川的办公室里,那块占了半堵墙的白板也将被擦抹干净,重新填上2016年的赛事安排。

被新计划覆盖的是中国国际象棋踏实走过2015年的痕迹,八九十项赛事,举办时间贯穿全年,不少赛事在日期上还有交叉,举办地也因赛事级别不同,从国内的小城江门、枣庄延展到跨海越洋的瑞士、法国……其中,还有难以捕捉到字迹的国象男子世界团体锦标赛——中国国际象棋男队在亚美尼亚的这次战役,不仅最终加冕,更创造了亚洲队伍首次在该项赛事中称雄的历史。

但这并不是男子国象队首次带给国人惊喜,在国际象棋部荣誉室占据最显眼位置的那座汉密尔顿·罗素金色奖杯,更因象征着国际象棋团体赛最高荣誉的分量,在2014年第41届国际象棋奥林匹克团体赛后,就宣告了中国男子国际象棋在该领域的地位。这同样是亚洲零的突破,打破了欧美棋手对该项赛事长达87年的垄断。

叶江川以国象队总教练的身份,感受着18岁拿起国际象棋后便梦寐以求的时刻,尽管这是他身处时代洪流中无法以棋手身份兑现的梦想——从1982年到2004年,作为当时中国国象的领军人物和等级分最高的国内棋手,叶江川连续12届冲击奥赛冠军未果,尽管他曾击败过名将科尔奇诺依和肖特,也弈和过棋坛名宿卡尔波夫和卡斯帕罗夫,但当时男队的整体实力与俄罗斯等世界强队相比,仍然难以望其项背。

1956年,国际象棋被国家体委列为体育竞赛项目,因传播路径单一,“我下棋时,全国懂国际象棋的人还很少,有贸易通商需求的广州、宁波和上海可能下的人比较多。”16岁的叶江川当年受棋迷父亲的影响,下的是中国象棋,但省里成立象棋集训队的计划临时取消,叶江川因而前途未卜。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,本应顺理成章告别象棋考大学的叶江川,听从山西省棋类项目奠基人王品璋的建议,改练国际象棋,“我没犹豫,我喜欢下棋”。

这个决定让周围很多人难以理解,“能否作为职业,甚至能否养活自己都有疑问。可那时就是爱好,没想那么多,要真为自己的前途着想,确实不容易下决断。”既然作出选择,叶江川便下了功夫,每天花10~12小时泡在棋上,当年仅有的一本油印书,菲舍尔的《难忘的60局》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少年时光。在上世纪80年代,棋书的资源十分紧缺,“誊抄”就是叶江川和队友睡在火车硬座座位下奔赴大江南北的原因,“哪儿有棋书就去哪儿”。

随着棋力的迅速增加,叶江川在1981年就获得了全国冠军,此后以7次夺冠,成为我国获得全国男子冠军最多的棋手,并两次进入世界杯八强,到1999年,他的等级分达到2620分,成为我国第一个等级分超过2600分大关的男子棋手。因为是“舶来品”,国内对国际象棋的认知度,仍不足以使叶江川功成名就,直到他指导谢军成为世界冠军后,前尘往事的荣耀最终被记在了“教练”的角色中。

1988年,叶江川棋力正盛,是国内棋坛“男一号”。“当时要推动国象,与其在普及后找明星,不如先培养明星再带动普及更可靠。”而女子国象在当时则成了突破口,叶江川被指定去帮助“女一号”谢军,“我是策略的执行者,要搁现在,不可能让男子一号棋手去帮助扶持女棋手。”叶江川笑称,“当时训练谢军,每天能有10个小时。”3年后,谢军成功挑落在位棋后齐布尔达尼泽,夺得女子个人世界冠军,一举奠定中国在世界棋坛的强国地位。而叶江川也在教练的位子上越坐越稳,“出国比赛基本上是带谢军,我自己的比赛越来越少。”到了2000年,叶江川出任国际象棋国家队总教练,又先后培养出诸宸、许昱华和侯逸凡等“棋后”。

但让叶江川真正离赛场越来越远的,是2004年被任命为中国国象协会秘书长。“以前当棋手,只研究下棋就行。当了教练就多了一份责任,但时间还能把控。可再加上千头万绪的推广工作,就觉得时间不够用了。”采访间隙,叶江川的电话不时响起,敲门声也不断。面对提问,他首先想到的是国象的品牌、团队,即便是针对他的私人问题,最终也能找到他作为推广者的立场,“我快40岁时,高水平赛事一年也就有两三次,现在的棋手一年有十多次。国际赛事以往一年只能轮一次,现在则提倡请进来走出去,要让他们在成长时,能参加更多的高水平比赛,以解除未来上大学等后顾之忧”。

对叶江川而言,只要还在中国国象的棋盘中,他便可以成为任何一枚“棋子”,且尽可能发挥每个角色的作用。“我早已养成了竞争的习惯,从未懈怠过。国象讲究局面推进,把握好节奏感和计划,不断往前拱。”即便“最想当的还是棋手”,但他依然把“与赞助商打交道、为国象爱好者服务和协调社会力量的关系”等令不少专业棋手听到就头疼的事,视作头等大事。

早在叶江川出任中国国象协会秘书长之前,他便创造了一个经典的推广案例——2000年12月31日,叶江川在山西太原开始了他长达28个小时,1人对1004人的车轮大战,没有睡眠、仅靠水果和黄瓜维持体力的叶江川,胜率高达94.6%,打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。尽管当时有轮椅,但“一秒一步、一步一停,两圈下来就特别晕”,叶江川基本上是走着完成比赛的,“当时我40岁,提前一个星期到太原跑步、游泳,但下到半夜两三点时特别难受,换现在肯定盯不住了。”而让叶江川印象深刻的是,在这次活动中,一个还在发烧的孩子坚持不和棋,一直在场上熬了七八个小时,这让他意识到,“推广活动或许比举办某个比赛作用更大,我始终认为,每个国象的从业者,都有义务去推广国象”。

叶江川把自己当作火种,且庆幸于“全方位参与,一天也没离开过”,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少数人,“以前从事国象的人三分之二还在一线工作。每个人身上都会有时代的烙印,或许我们那代人被留下的,就是‘责任’二字吧”。

本报北京2月14日电